需求侧管理下成本管理的变迁与发展
冯圆（副教授）
浙江理工大学经济管理学院
摘要：需求侧管理是对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一种补充与完善。在“双循环”新发展格局下，企业必须在坚持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同时，围绕需求侧注重成本管理的执行性动因。组织层面需求与供给的高水平动态平衡是企业成本行为优化的前提，是实现产业链自主可控的保障。营造良好的竞争环境，离不开微观企业成本管理的创新驱动。大型企业在发挥竞争优势的同时，需要主动承担科技创新责任，尊重中小企业的经营权利，克服盲目无序的资本扩张。结合需求侧管理优化成本管理的执行性动因，是产业集群自主治理和管理变迁，以及强化成本管理控制系统与信息支持系统功能的内在要求。在减税降费等宏观成本政策的辅助下，中观层面的成本管理借助于技术共生、利益共享、组织共治，促进微观企业构建良好的成本管理制度体系。先进的数字化系统和智能化生产能力并非仅仅为领先企业所用，且需开放给平台上的广大中小企业和制造工厂，并通过降低中小企业的科技成本，助力产业集群整体的成本管理发挥应有的功效。
关键词：需求侧管理双循环成本管理变迁发展
一、绪论
年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要紧紧扭住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这条主线，注重需求侧管理，打通堵点，补齐短板，贯通生产、分配、流通、消费各环节，形成需求牵引供给、供给创造需求的更高水平动态平衡，提升国民经济体系整体效能”。无论是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还是需求侧管理，根本目的是改革开放，实现我国经济的高质量发展[1-2]。面对国际环境的不确定性与不稳定性，全球各国均积极开展消费提升行动。尽管我国成为今年全球唯一GDP增速为正的国家，但主要的经济驱动方式还是投资，居民消费CPI未能转正。在此背景下，若仍然采取投资驱动政策，可能对宏观财政及社会层面的经济活动产生负面影响。对此，强化需求侧管理，以内需为主寻求新的经济增长点成为一项重要课题。
需求侧管理以满足人民美好生活作为落脚点，是高质量经济发展下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内在体现。“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进一步明确了需求侧管理的方向，即通过扩大内需吸引跨国企业、外国资本、国际人才的积极参与，在制度型开放的“双循环”战略下引入外资“共谋发展”[3]。正如十九届五中全会指出的，“坚持扩大内需这个战略基点，加快培育完整内需体系，把实施扩大内需战略同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有机结合起来，以创新驱动、高质量供给引领和创造新需求”。在当前我国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已经取得显著成效的基础上，通过需求侧管理提升经济发展的高质量，是企业扩大自主品牌影响力和国际市场竞争力的重大机遇[4]。或者说，国内市场的结构性变化是我国传统企业成本管理由结构性动因管理向结构性与执行性动因相互促进的重要契机，也是企业品牌成长的最佳时机和重要的成长空间。
理论上，经济发展是以平衡理论为基础的。随着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不断深入①，我国经济改革的平衡尺度需要再次调整。传统基于政府引导的制造业转型升级，以及企业经营方式变革的理论基础薄弱。市场经济的逐利本性使企业单纯向生产成本更低、效率更高的方向流动，难以实现资源配置的合理化，以及向高质量发展方向转变。理论上需求侧管理就是对实践中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加以提升，并反过来指导实践。可以说，这是结构性理论的一次内在修正，也是成本执行性动因适应制度型开放与“双循环”发展的一种理论探索。
实践中，通过需求侧管理与改革，企业便于在市场竞争力巩固的基础上更好地适应外部环境的变化。传统制造业主要以满足低端、低质量、低价格需求为主，存在“低端锁定”的风险。同时，供给结构与需求新变化不匹配，一定程度上导致供给不足。加之，国内制造业企业自主创新能力弱，存在大而不强，以及核心技术受“卡”等现象。我国需要的是硬科技的突破，而非无序资本扩张形成的模式创新甚至监管套利。当前，面对“双循环”的新发展格局，通过需求侧管理，引导传统的“双嵌入”②与“双循环”有机融合[5-6]。借助于“双循环”下的成本执行性动因研究，使进口的需求端发挥引导作用，并以此作为风向标引领国内企业展开“需求侧”的研发与创新。
二、需求侧管理与成本管理变迁为了应对国际竞争环境变化、多边规则调整、技术变革以及中国自身发展阶段的现实状况，产业政策以及相应的成本管理战略需要作出适时的调整和变革，需求侧管理视角的成本管理将从结构性动因管理向结构性与执行性动因结合的方向变迁。
（一）正确认识需求侧管理的重要性
以内需为重点的需求侧管理是复杂的系统性工程，除了行业收入差距、企业管理水平等因素外，供给方的技术性和制度性规范也是重要的制约因素。在高技术产品和品牌消费品领域，国内企业的生产能力与市场对产品需求的数量与质量上的追求尚不匹配[7]。在企业成本管理方面，进一步推动科技进步、扩大产品竞争力，以及提高服务能力等是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内在要求。通过需求侧管理，将国内领跑型企业的高科技与产业结构调整形成的新模式认真加以提炼，可以激发出国内更大的需求潜力，即“供给侧结构性改革+需求侧管理”才能共同推进“双循环”发展。从宏观的成本管理战略观察，只有始终坚持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并且强化需求侧管理，打通生产、分配、流通、消费等各环节，才能形成需求牵引供给，需求与供给实现高水平的动态平衡[8]，企业成本管理才能进入新的发展格局，推动中国制造业或产业集群的持续健康发展。
从成本管理的结构性视角加以认识，需求侧管理是“强化国家战略科技力量，增强产业链供应链自主可控能力”的重要保障。国家从“提升科技实力和创新能力”转向“强化国家战略科技力量”，是将科技发展的主角定位于市场主体，即企业，进而便于更具体、更明确地加以量化。相应地，从以往“要提高产业链供应链稳定性和竞争力”到“增强产业链供应链自主可控能力”，目的是提升中国科技领跑及并跑型企业的市场竞争能力[9]。“自主可控能力”不只是技术功能层面的内涵，还包括成本管理等组织层面的控制理念。实现产业链、供应链的稳定和升级，必须围绕需求侧管理来强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从成本管理的执行性动因考察，需求侧管理需要在强化制造业的同时积极发展服务业，特别是生产性服务业，产品或服务的高质量与社会需求的不平衡、不充分之间的矛盾，除了科技的力量外，成本管理这个执行性手段不可忽视[10]。在制度型开放背景下，传统的“双嵌入”模式需要向“双循环”转变，政府加强对大型企业（尤其是国有企业）进行引导，加速启动基于内需的服务业全球化十分必要[11]。同时，必须重视企业的成本管理，积极寻求高附加值的生产性服务类产业，推动服务业企业的高质量发展。通过“制造型服务+服务型制造”，实现先进制造业和生产性服务业的有机融合及良性发展。
（二）增强大型企业科技创新的社会责任意识及具体的成本行为
培育先进制造业的竞争优势地位，不仅有利于巩固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成果，也有利于拓展“双循环”下我国企业参与国际竞争的产业优势。根据规划，“构建一批各具特色、优势互补、结构合理的战略性新兴产业增长引擎，培育新技术、新产品、新业态、新模式”是我国大型企业发展的方向。成本管理战略有助于提升国内市场规模，以及扩大产品的市场竞争力，进而实现国内外产业集群的深度融合。比如，大型企业的先进数字化系统和智能化生产能力除了本身应用外，还应该开放给平台上的中小企业和制造工厂，进一步降低中小企业创新的技术成本，助力产业集群整体创新力和竞争力的提升。同时，不断提升创新效率，实现从“科技创新大国”向“科技创新强国”转变[12]。对此，宏观成本管理战略下的中观层面产业集群规模以及产业政策支持变得更加重要，是畅通国内大循环的基础，是实现微观企业层面关键技术供给的自主、安全、可控的保障。大型企业，尤其是科技型企业必须积极履行这一社会责任。当前，通过产业互联网，发展数字化产业，加快5G等数据中心等新型基础设施建设，以及通过大力推进科技创新，加快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的布局，是大型企业适应以国内大市场为主体，推动产业链和创新链循环发展，实现科技自主可控的一项重要任务，也是国内领跑型科技企业应担负的社会责任。
大型科技创新企业具有雄厚的财力，比如，一些互联网巨头拥有大量的数据资源和领先的数字技术，应主动承担科技创新的社会成本。这类企业在推进商业模式创新的同时，要注重产业之间的协调，要兼顾社会和谐，促进我国制造业稳中求进。以生鲜行业的成本控制为例，生鲜产品的库存成本管理一直以来是一个难点，客户的需求侧存在不确定性，使生鲜产品容易造成浪费，最终的成本体现在菜价里，导致存在的困境是“客户买菜贵，商贩赚不到钱，社会层面成本浪费现象普遍存在”。对此，一些互联网企业看到了机会，它们利用渠道优势，不断投资和拓展新业务③。然而，因缺乏相关的制度规范与行业自律机制等，一些互联网企业采取低价倾销等方式与菜贩等商户抢市场。即，因缺乏企业边界意识，以及成本管理制度的约束，这类企业无节制做大，利益仅掌握在少数企业或个人手里，给稳定就业等带来巨大的社会成本。换言之，互联网企业不能只顾扩大规模抢占市场，而要针对需求，实施产品创新，加强与小创企业合作等。我国更需要硬科技的突破，而非无序的模式创新甚至监管套利。我国提出需求侧管理与改革，重点就是要引导企业在科技创新中发挥积极的主体导向功能，支持领跑型企业组建创新联合体，带动中小企业共同发展。
（三）需求侧管理促进产业结构调整与执行性成本动因管理
需求侧管理以培育和壮大产业集群为抓手，以扩大内需为特征，体现的是制度型开放下供给侧高质量管理思想。长期以来，企业依靠低成本制造，产品出口获取外汇，再通过结售汇形式将资金回归国内，国家再将其投入到国内的基建项目上，这种传统的拉动式经济增长方式已经失效。从成本管理的执行性动因考察，需求侧管理要求提高供给水平，让供给更好创造需求，克服资本无序扩张，以及预防行业的盲目发展与垄断。目前，国内消费对GDP的增长拉动已接近60%，未来还有较大的增长空间④。因此，加强产业组织效率与效益的管理是需求侧管理与成本执行性控制的重要内容，也是稳就业和企业高质量发展的客观追求。为了促进产业结构更好地服务于社会，满足人民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必须进一步通过产业政策和法律规范引领制造业转型升级。比如，对于以互联网巨头为代表的大型企业应明确自身承担推动科技进步与制造业创新的责任，这不仅是产业结构优化的需要，也是各类组织储蓄技术、履行社会责任的客观反应。因此，推动大型企业与科研机构（尤其是国有科研组织）的需求侧管理，结合产业结构与产业政策嵌入市场化机制，围绕收入与支出的配比原则进行绩效挂钩，努力释放研究人员的创新动力，是当前“双循环”发展格局下的重要任务。从需求侧管理来看，加强国有资本管理，逐步放松行业管制，尤其是服务业的准入门槛，吸引市场力量参与，是提高供给效率与供给质量，推动制造业转型升级的重要路径与必然选择。
从成本管理的结构性动因来看，在供给侧环境下企业注重的是“土地、劳动力、资本、技术”等要素对成本管理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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